对不起我先去高考了。

【独伊】诗人的故事

(《画家的故事》if线 路德视角 架空历史


我想给他写诗。

我在黑暗中划亮了一支火柴,暖橙色的火光亮起来,摇曳着,就像他的眼睛。

他在不远处的窗台,拿着本尼采,蜷缩在吊灯下的一片虔诚的光影里。


一种强烈的紫罗兰似的愿望在我眉心绽放。使我更加坚定地确信着,我想为他写诗。


吹开橡皮屑,乐谱上的音符依旧摇曳在我们相遇的那个短暂的夏天。他穿着白衬衫,站在远方新绿色的山岗上。

湛蓝色的天空是他的背景,我看到他在遥遥无期地向我挥手。


那时,我正走丢在人间。


他飞跃着,蹦跳着,划过星芒的痕迹陨石般撞向我。

再站起来,捡走我的手枪,噼噼啪啪拿着画笔敲打着手心说道:

“小先生。你千万别别想不开。就算夏天是可以一眼望穿的单薄的几个月,但属于仲夏的那种狂热和暴烈,却可以显衬夏风和繁花的温柔和力量。证明过我们来过的痕迹。”


他转而别开眼,笑起来,说,


“努力去活——要怒吻人间。”


我看到笔在画纸上留下了深蓝色的一笔星空。


那年的夏天没有战争。

于是,我想,我可能会为他永续而专情地一首一首地写诗。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或许会为他写下三百六十六首情诗。


而这是我限定的夏日诗稿。

他是此间冰流。


我向他笑着,说“可以让我为你......写首诗吗?”


他奇怪地看了看我,转而笑起来,像阳光那样。

我看到有暖光照亮他清澈的眼睛,橙色在流淌。

他说,“亲爱的!你就是情诗本身。”


他不知道我的名字。

但我知道他叫费里西安诺·瓦尔加斯。


我笑起来。轻轻环住他单薄的肩。


“不。我要先谢谢你带给我的情诗。”

“嗯?”他歪头。

“你的名字。”我刮了一下他小鸟一般挺拔的鼻尖。


他愣了一下,转而哈哈笑着,月光洒落在他弯弯的眉眼,晶莹着点点星辰。

他在我眉心落下羽毛般的轻吻。


那分明是自他而来,向我而去的第一首情诗。

他的名字。费里西安诺——让我们幸福。

自此,我被点燃。

我开始变得自私而渴望——是如此充满占有欲地、渴望着他的一举一动。


可我总是担心我表达不出我想表述的深情:

我担心会因为某一瞬间,因注视他而显现出过于专注的失神,最终会错失他下一刻流缓轻盈的一颦一笑;

也担心我不听话的笔尖在白纸上偷偷私奔出我对他超额的感情;

还担心在心脏欢跃的起落间,漏掉他眼底生生盛开的轻柔曼妙的笑意和某片盈盈然跃过他额前的阳光…


我拿起一本《圣经》,翻看着,却最终轻轻在他耳畔说着:


“你知道吗。我的天使。我不想漏下你的每一个瞬间。”

“我想写下你盛开在盛夏蝉鸣和颜料的天真空泠;写下你藏进晚霞和微笑的眼睛;写下你的庄严,你的浪漫,你的生生不息和独一无二。或者说,写下一场夏天。”


“夏天?为什么是夏天呢,亲爱的。”他会意着我,望向被橙色光影浸染的纸页“那究竟是六月,是七月,还是蝉鸣开始鸣奏的那一刻呢。”


“我记得你说过,你很喜欢夏天。是佛罗伦萨的七月。”

“哎?”

他转向我,眼睛里透露着迷茫。


“那时我们在佛罗伦萨。而那次,我难得的和你开了个玩笑:我望着你的眼睛,很认真地对你说我很喜欢气泡水。

或许你忘记了,但我永远不会忘记。我的天使。

当时的你歪着脑袋,向我笑起来问我这是不是在和你开玩笑。当时你难得得同我较起劲来。

你叫我的名字,叫了好几遍。

你沉下你眼中快乐的明黄色暖流,鼓起嘴作出一副生气的模样一直对我说,是不是看到你当时摆在桌上的那瓶才喝了几口的橘子气泡水。”


“亲爱的费里西安诺,我的天使,你知道吗。你那不多见的认真模样,在我眼里,甚至比夏天转过街角,偶遇的猫咪的那种迷糊的温柔还要可爱千倍万倍。”


我故意低声笑着移开目光,避免和他的眼睛和他眼底荡漾的晚霞对视。


“那时的我只是淡淡地别过脸,向着更远方的深蓝色天空,故意用你不是很懂的德语,很小声很小声地说出一句:秘密。”


秘密是偷偷加速的心跳,是慌乱而无法控制的乱瞟的余光。

秘密是悄悄借着一阵橘子气泡水在齿腔里漫起的气泡的恍惚,偷偷看着喜欢的男孩的模样,看他甜甜的,干净的笑脸。


像极了佛罗伦萨七月的天空。




“喜欢是什么。”他忽然放下书,很认真地看向我的眼睛。


一瞬间,仿佛光影摇曳的重叠。

夏天的心跳在跳跃着,温暖着他眼底的笑意;

我看到了红色的卷发,浅浅的酒窝。再缓慢融化成色块,游弋着橙色,红色和盛开的雏菊。

那时的橘子气泡水蒸腾着冰冷的气泡,越过此前费里西安诺的眼睛和喧闹的酷暑,寂静着在我面前的他——眼底绽放更深更深的橙黄。


让我想在一瞬间抓住他游走的衣襟,问他:

你喜欢夏天吗?喜欢他的心跳,温度,还是笑?

是白色的衬衣,还是不苟言笑?是金色,蓝色还是矢车菊?


但我只是笑着。只是把惊涛骇浪化作小鱼跃起时的水花。


“喜欢啊。”我说,“那是飞鸟啊,那是钟楼啊,是你眼底轻轻搁浅在傍晚的夕霞啊。”

“我可爱的小天使,我亲爱的小星星。那还是我们头上那片蓝得令人心碎的,缓缓游移着的天空和白云啊。”

“是你啊,是你吹过的林风啊,是比柏林温柔上几千万倍的,佛罗伦萨的夏天啊。”


“我的喜欢。就是你啊。”


他再次清澈地笑起来,随着教堂的晚钟。橙色的光辉映照他,像是夕阳中的新娘。我看到一双见底的双眸映出了五彩斑斓的阳光,那一刹那,仿佛被点燃,在唱诗童子如清流般的歌诵声中,神明般闪闪发亮。


“亲爱的天使。我的费里西安诺·瓦尔加斯——我的喜欢是你,而你是我的盛夏和雏菊。”


“我也一样。”

许久,那是他剩下的回应。

“夏天永远不会结束。因为夏天藏在了你的眼底。“


......


尽管,在此之后,我们告别。我乘上了秋天的一班由罗马开往柏林的飞机。

但是我依然无限希望着在他生命的之后,在战争冷酷的硝烟中——也能如此勇敢地扬起笑脸。


就像天使那样永远温柔地散发着光明。

这样的即使到了十二月的隆冬,那双清澈的眼里也依旧是一场永不结束的夏日奏鸣吧。


我希望他能像曾经温暖我一样,去温暖这一生中所遇到的——值得去爱的每一个人。并且一生——都能自由而快乐地笑着。

像和平,像夏天一样,我知道他和我一样,都会走过很多很多场布满硝烟和烟云的生命凛冬。

我们没有入场劵,没有赏味期限,甚至没有一个观众和过客驻足观望送上应有的鲜花,拥抱和掌声。


但是,像我曾经在诗中写到过的那样,我们知道,彼此都一定会漂亮地存活。


“那一定是一场为你限定,只属于你的鲜明,热烈;那一定是一场爱你所爱,愿你所愿的,佛罗伦萨的夏天。”


也像他曾经告诉过我的那样,努力去活——怒吻人间



毕竟柏林的飞机永远会为罗马停留。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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